以自己写的书赠人,一定希望对方读一读。事实如何呢?余光中先生坦白地说,朋友赠书“很少全部详细拜读的”,“没有一位作家会把别的作家赠书一一览尽”,“太多的大著,只要一瞥封面上作者的名字,或是多少庸俗可笑的书名,你就没有胃口开卷饕餮了”。这样说“也许会得罪不少赠书的作家朋友。不过我可以立刻反问他们:‘你们可曾读完,甚至部分读过我的赠书没有?’”(《书斋·书灾》)。
人们常会在地摊上见到写有“赠×××”或“请××指正”等字样之书。有的赠书不见得不好,只是明珠暗投,未找到知音。某人曾在旧书店意外地买到一册张中行先生的著作,里面居然有张老先生的亲笔题赠。若说张老的书没有价值,那是外行,连他赠给朋友的书,都有如此遭遇,足以说明“赠书难得读”已发展到何等地步。
不过话说回来,把赠书出卖,让文明重见天日,对于赠书的作者而言,实为可喜可贺之事。这如同自作主张将女儿嫁错了人,现在人家休了她,让她自己去找个志同道合的如意郎君,何乐而不为呢?